第104章 都是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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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 都是戲
“我…”沈知季定定地看著他, 接下來的話仿佛卡在了嗓子眼，難以說出。
“沈先生若是擔心我，大可不必這般憂心, 書院中雖然有人討厭我, 卻也大多處處不如我，而且錢監院也對我多有照拂。”
阿狗表情嚴肅, 是真的在認真分析這件事的利弊和發展。
“所以, 您放心去吧，不要為了什麽屈居於此，抱憾自身才能。”
沈知季原本想要全盤脫出的話, 便又重新咽了回去。
他站起身雙手背後走至窗邊, 望著寬闊的跑馬場，幽幽道：“日後若是有何難處，記得來找我。”
“是，我曉得。”阿狗起身對著他後背行了拱禮。
沈知季談了口氣，對他擺擺手，“你回去吧。”
出了房門, 阿狗站在院中回頭看去，風吹青竹搖曳，發出沙沙聲，斑駁燈光透過窗子映在墻上，略顯滄桑肅穆。
阿狗胸口提著一口氣, 他總覺得沈先生原本打算說的話, 於他而言, 可能並不輕松。
回到自己的房間, 石滿峰並不在，阿狗看了會書便歇下, 剛躺下就感到枕頭下有異物聲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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摸出一封沒封口的信，抽出信紙，裏面只簡單寫了五個大字。
有事辦，勿念。
“呵。”阿狗嘴角抽動，發出一聲冷笑，隨即把信紙揉成一團，扔進石滿峰的鞋洞裏。
翻身躺下睡覺。
*
也不知是不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歷，姜書予回去的路上可謂坎坷倒黴極了。
剛出縣城就碰上賣身葬父的，來往的人那麽多，有不少瞧著都比她有錢，寶馬香車，奴仆環伺，偏這姑娘就是抓著她不放，哭著喊著求她可憐。
姜書予不想耽誤時間，便問她，為何這麽多人獨獨求她，這姑娘也實誠，只說自己姿色還成，萬一進了富貴之家難免遭殃，而且她自小便立誓，寧為窮人妻不為富人妾。
而姜書予可巧是她跪了一天第一個見到駕車的姑娘，瞧著面相好，不刻薄，更重要的一點便是。
祝春會上這姑娘曾見她斥責動手打人的牙婆，還當場買下一女奴，所以這才扒著不放。
姜書予撓了撓臉，幹脆利索地直接甩掉女人的手，揚鞭就走，半點都不耽誤。
祝春會都過去多久了，還能認出她來，而且這麽巧又死了爹，在官道上就擺起來了，根本就是沖著她來。
身後的女人哭嚎著追了兩步，姜書予充耳不聞的趕路，都快把鞭子抽出火星子了。
看來要麽有人不想讓她回去，要麽有人想在她身邊插個人，很快，這個想法就得到了驗證。
路程過半，小路上正走著，一棵不知從何而來的大樹攔腰橫在路中間，步行的人倒是可以爬過來，但是駕車的姜書予卻翻不過去。
她立在原地往四周看了看，路邊都是小樹，就算倒了也不至於堵住路，現在這課樹是從別處移過來刻意放在此處的。
姜書予沒有過多糾纏，扭頭尋了別的路。
只她什麽都好，唯有一點，那便是不認路，不識東南西北。
本來這事也好辦，直接催動異能回去也行，可現在她還帶著尖叫，而且身邊人來人往，就便難辦。
接連走錯兩條路後，姜書予實在忍無可忍，花幾個錢請了附近村的婦人帶著她走了一段路，這才重新回到官道上。
付了錢，給尖叫補了幾口水，才又才重新上路。
換了道，路程就比原先的路遠了不少，到底還是半夜才回到村裏，而且還是在四下無人時用了異能閃了一小段路。
可把尖叫給嚇得不清，站在原地邊叫邊打轉，姜書予廢了好大功夫才安撫好它。
把尖叫送回去後她想了想，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，如今靜下來了卻還是不安，閉上眼思忖片刻。
再睜開眼，眸中已無猶豫，堅定朝著水田走去，如今能讓人算計的，唯有這是十幾畝地了。
果然，沈沈夜色中，百畝水田，只有她的田中被堆了不少東西，在月光下此起彼伏，狀若縮小版的群山疊嶂。
走近些，姜書予也看清了地裏的東西，全是比人都高大的石頭，成堆成摞，甚至還被潑了滿地的石灰粉，灰白色蓋了一大片。
石灰粉這麽多，這塊水田會被破壞土壤結構，堿性增高，根本種不了稻。
夏日田間，蟋蟀聲和蛙聲交織，蟬鳴一陣又一陣，響得人心煩，姜書予站在原地沒動，眼睛一瞬不眨的看著地裏的一切，長睫遮住眸中情緒，難以分辨喜怒。
“呵。”
嘴角笑意泛涼，姜書予微微擡手，地裏的石頭和石灰粉眨眼間消失。
空間被這些東西占了一大半，直摞到了最頂上，姜書予擦了擦額上因催動過度而冒出的冷汗。
等搞清楚這些東西到底是誰搬來的，她還要原封不動的還回去。
悄無聲息辦完所有事情後，她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便是把剩下的所有糧食都收進空間，一口氣把空間塞得滿滿的。
幹完所有的一切後，姜書予眼神有些發直，這一天過的，帶著尖叫閃現，又兩次收納把空間塞得滿滿的，她現在身上倒是不累，只是又困又餓。
尤其是胃，餓得幾乎要打起鼓來，好在廚房有桑晴給她留的煎餅。
連吃了好幾個還是覺得餓，姜書予喝了一大碗涼水撐一撐，起火燒了半鍋的飯，雖然水放多了不是太好吃，但好歹吃飽了。
姜書予摸了摸平坦的肚子，對自己的食量也有點懷疑，畢竟就剛才吃下的量，平時夠他們四人吃一天。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
但她此刻想不了太多，眼皮已經在打架，匆匆洗漱完就躺床上睡著了，一直到第三天中午才醒過來。
“你終於醒了。”桑晴就坐在她床邊，明顯松了口氣，“出去一趟怎麽能累成這樣？”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
見她遲遲未醒，桑晴給她把過脈，沒有受傷，也沒有中毒，只是疲累過度。
姜書予卻只覺得神清氣爽，笑呵呵道：“你都不知道我跟尖叫走了多久，遇到了攔路的石頭，所有多搬了會。”
不想讓她擔心，姜書予便隨口胡謅了幾句，把人安撫下來。
周天縱這會敲響了門，“出來吃點東西吧。”
待到坐下，姜書予這才知道，昨日一早周裏正就來過，沒帶銀子，卻面色驚慌問東問西，連問了好幾遍她在何處。
“你沒醒，我就說你有事出去了。”桑晴給她夾了一筷子菜，“他後面又來了幾次，一次比一次急，晚上的時候約莫是覺得你在故意躲他，所以遞了銀子過來，說今天來取糧。”
說著從錢袋裏掏出三兩銀子遞過來。
姜書予接過銀子，掂了兩下，心中已經有了數，看來這些石頭和石灰非何家莫屬了。
行，等她找個時機加倍還回去。
姜書予進了糧房從空間移出一石糧，然後驚訝地發現，她的空間好像又大了些，昨天還一條縫隙都沒有呢，今天就多了大約半臂的空餘。
這麽看的話，空間真的是越用越大？
姜書予這會連對何家人給她找麻煩都沒那麽生氣了，哼著小調回院子裏，黏糊著嗓子開口道：“桑晴~等會他要是來，你幫我把東西給他唄，我不想見他。”
“行，你打算去幹嘛？”桑晴應下。
姜書予伸了個懶腰，悠哉悠哉的走到地窖處，捂著鼻子往裏看看。
只見許時清這會雙眼呆滯的昂頭看她，渾身臟兮兮的不成樣子，頭發也亂糟糟成一團，仿佛受了什麽大刺激，已然失去大半生機。
兩人就這麽對視了好一會，姜書予這才開口，“要上來嗎？”
許時清眼眶開始翻紅，撇著嘴沒出聲，怯生生地點點頭。
這次她明顯學乖了，讓幹嘛幹嘛，等洗幹凈換好衣服站在院子裏的時候，雖然哭得快抽過去了，卻不敢再齜牙咧嘴的罵人了。
“嘖嘖，早這樣不就行了。”姜書予手上的扇子是阿狗走之前親手做的，跟之前那個簡易版的不一樣。
新版明顯是費了心的，交錯編織的扇面，用深藍色布條糊的邊，手把上也纏了一圈，拿在手裏份量不重卻很舒服好看。
喜愛程度已經在姜書予心中排在躺椅後面了。
“那，那我能回家了嗎？許時清小聲問。
姜書予咧嘴露出兩排白牙，“不行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不為什麽，因為我開心。”姜書予扇著扇子，樂呵呵地看著她，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張紙。
“簽了。”
那張紙上赫然寫著：賣身為奴…
許時清接過剛看到第一行就發出尖叫，直接把那張紙撕碎。
姜書予早就料到，也不急，又掏出一張，“沒事，你繼續，我還有不少呢。”
“我才不會簽這種東西呢。”許時清整個人陷入癲狂，動作粗暴的一把扯過撕成碎片。
姜書予又遞了一張，還是笑道：“撕吧撕吧，等撕完你就可以回地窖了。”
許時清紙撕到一半，動作一頓，僵在原地，不敢置信地看著她：“什…什麽。”
“沒聽清嗎？”姜書予又掏出一張遞過去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說你撕完就可以進地窖等人來接你啦～”
眼眶裏逐漸聚起淚水，許時清內心屈辱至極，好一會‘哇’的一聲哭出來，“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過我。”
“當初我好心救你，你放過我了？”姜書予收起臉上悠然的表情，語氣中的溫度下降不少。
“只是為了出口氣，就能不顧別人死活下毒，事後還不知悔改，許大小姐，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對你？”
許時清抽抽嗒嗒道：“我現在知道了…”
“不信。”姜書予松開手指，紙張輕飄飄地落在地上。
“簽字，幹活，或者不簽，回地窖等，自己選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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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狗表情嚴肅, 是真的在認真分析這件事的利弊和發展。
“所以, 您放心去吧，不要為了什麽屈居於此，抱憾自身才能。”
沈知季原本想要全盤脫出的話, 便又重新咽了回去。
他站起身雙手背後走至窗邊, 望著寬闊的跑馬場，幽幽道：“日後若是有何難處，記得來找我。”
“是，我曉得。”阿狗起身對著他後背行了拱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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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呵。”阿狗嘴角抽動，發出一聲冷笑，隨即把信紙揉成一團，扔進石滿峰的鞋洞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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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
也不知是不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歷，姜書予回去的路上可謂坎坷倒黴極了。
剛出縣城就碰上賣身葬父的，來往的人那麽多，有不少瞧著都比她有錢，寶馬香車，奴仆環伺，偏這姑娘就是抓著她不放，哭著喊著求她可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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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姜書予可巧是她跪了一天第一個見到駕車的姑娘，瞧著面相好，不刻薄，更重要的一點便是。
祝春會上這姑娘曾見她斥責動手打人的牙婆，還當場買下一女奴，所以這才扒著不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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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後的女人哭嚎著追了兩步，姜書予充耳不聞的趕路，都快把鞭子抽出火星子了。
看來要麽有人不想讓她回去，要麽有人想在她身邊插個人，很快，這個想法就得到了驗證。
路程過半，小路上正走著，一棵不知從何而來的大樹攔腰橫在路中間，步行的人倒是可以爬過來，但是駕車的姜書予卻翻不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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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，沈沈夜色中，百畝水田，只有她的田中被堆了不少東西，在月光下此起彼伏，狀若縮小版的群山疊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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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書予摸了摸平坦的肚子，對自己的食量也有點懷疑，畢竟就剛才吃下的量，平時夠他們四人吃一天。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
但她此刻想不了太多，眼皮已經在打架，匆匆洗漱完就躺床上睡著了，一直到第三天中午才醒過來。
“你終於醒了。”桑晴就坐在她床邊，明顯松了口氣，“出去一趟怎麽能累成這樣？”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
見她遲遲未醒，桑晴給她把過脈，沒有受傷，也沒有中毒，只是疲累過度。
姜書予卻只覺得神清氣爽，笑呵呵道：“你都不知道我跟尖叫走了多久，遇到了攔路的石頭，所有多搬了會。”
不想讓她擔心，姜書予便隨口胡謅了幾句，把人安撫下來。
周天縱這會敲響了門，“出來吃點東西吧。”
待到坐下，姜書予這才知道，昨日一早周裏正就來過，沒帶銀子，卻面色驚慌問東問西，連問了好幾遍她在何處。
“你沒醒，我就說你有事出去了。”桑晴給她夾了一筷子菜，“他後面又來了幾次，一次比一次急，晚上的時候約莫是覺得你在故意躲他，所以遞了銀子過來，說今天來取糧。”
說著從錢袋裏掏出三兩銀子遞過來。
姜書予接過銀子，掂了兩下，心中已經有了數，看來這些石頭和石灰非何家莫屬了。
行，等她找個時機加倍還回去。
姜書予進了糧房從空間移出一石糧，然後驚訝地發現，她的空間好像又大了些，昨天還一條縫隙都沒有呢，今天就多了大約半臂的空餘。
這麽看的話，空間真的是越用越大？
姜書予這會連對何家人給她找麻煩都沒那麽生氣了，哼著小調回院子裏，黏糊著嗓子開口道：“桑晴~等會他要是來，你幫我把東西給他唄，我不想見他。”
“行，你打算去幹嘛？”桑晴應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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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她明顯學乖了，讓幹嘛幹嘛，等洗幹凈換好衣服站在院子裏的時候，雖然哭得快抽過去了，卻不敢再齜牙咧嘴的罵人了。
“嘖嘖，早這樣不就行了。”姜書予手上的扇子是阿狗走之前親手做的，跟之前那個簡易版的不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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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愛程度已經在姜書予心中排在躺椅後面了。
“那，那我能回家了嗎？許時清小聲問。
姜書予咧嘴露出兩排白牙，“不行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不為什麽，因為我開心。”姜書予扇著扇子，樂呵呵地看著她，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張紙。
“簽了。”
那張紙上赫然寫著：賣身為奴…
許時清接過剛看到第一行就發出尖叫，直接把那張紙撕碎。
姜書予早就料到，也不急，又掏出一張，“沒事，你繼續，我還有不少呢。”
“我才不會簽這種東西呢。”許時清整個人陷入癲狂，動作粗暴的一把扯過撕成碎片。
姜書予又遞了一張，還是笑道：“撕吧撕吧，等撕完你就可以回地窖了。”
許時清紙撕到一半，動作一頓，僵在原地，不敢置信地看著她：“什…什麽。”
“沒聽清嗎？”姜書予又掏出一張遞過去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說你撕完就可以進地窖等人來接你啦～”
眼眶裏逐漸聚起淚水，許時清內心屈辱至極，好一會‘哇’的一聲哭出來，“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過我。”
“當初我好心救你，你放過我了？”姜書予收起臉上悠然的表情，語氣中的溫度下降不少。
“只是為了出口氣，就能不顧別人死活下毒，事後還不知悔改，許大小姐，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對你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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